「酷儿存在在任何场域,体育场域也是,不能被单一的话题掩盖其它更多值得讨论的问题。」

海德薇格

2024年7月26日,巴黎奥运,在奥运会开幕式上,观众正在观看法国歌手 Philippe Katerine 表演的画面。摄:Ludovic Marin/Pool Photo via AP/达志影像
2024年7月26日,巴黎奥运,在奥运会开幕式上,观众正在观看法国歌手 Philippe Katerine 表演的画面。摄:Ludovic Marin/Pool Photo via AP/达志影像

重回一周前,2024年7月26日,你是否还记得巴黎奥运会的开幕式?那是一场长达约四个半小时的表演,有美感、活力、冒犯性,刺激感官。进行到一个半小时左右,塞纳河上缓缓升起10个为女性权力与权益奋斗的法国女性雕像(因技术故障,波伏娃的雕像未升起),两个半小时后则是满屏的变装皇后、酷儿,穿著艳丽活泼的人们。两名表演者共享同性之吻,三位不同种族的表演者互相亲吻后在镜头面前关上门,引人遐想。在屏幕前看到这些的女性主义者与酷儿们,很难不微笑和振奋起来。对于中文世界来说,这也是还不那么被主流社会接受的酷儿形象第一次登上世界级的舞台。

然而,在酷儿戏仿与精心策划的表演谢幕之后,性别二元制的现实随著比赛重回公众视野。从一开始,戴头巾的穆斯林女性运动员就被曝不能参加法国篮球队,奥运进行到一半,对两名生理女性拳击运动员的性别争议就引爆了。就算不谈论这些热点,巴黎奥运会自身也无法抵抗奥运传统价值的召唤:一个强调民族国家的盛事,一个区分生理差异和性别二元的场域。

尽管如此,今年的巴黎奥运会终于在128年间首次实现了运动员性别平等。要知道在1924年的巴黎奥运会上,只有4%的参赛者是女性,她们仅能参加被认为“适合”她们的运动项目。另外今年共有193名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酷儿和非二元性运动员参赛,创下了纪录。女子运动项目也获得了更多黄金时段转播机会,越来越多优秀的打破传统形象的运动员出现在女子比赛中,动摇了以男性为中心的审美制度。

酷儿们相继出现在开幕式与赛场中,这当然值得庆祝。人们不得不去见证、感受和接触,重新审视性别和身体的多样性。这不仅是对异性恋中心主义的挑战,也是对体育界长期以来忽视和排斥酷儿群体的一种回应。然而,当酷儿们为此庆祝与雀跃时,有些问题缓缓浮出水面:庆祝的对象是什么?如何庆祝?奥运带来的狂喜背后,酷儿正在被如何表现(present)和解读?这个代表着最为国家主义与强调二元性别的场域被酷儿侵入,但那是成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