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民众不满拜登政府的经济表现,但特朗普好像也没好一点。

2024年10月25日,美国纽约甘迺迪国际机场的一家商店里陈列著印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贺锦丽、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头像的巧克力棒。摄:Eloisa Lopez/Reuters/达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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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今次美国总统大选,所有专业的媒体报道都会告诉读者选情太过接近,在七大摇摆州都在误差范围内,无法预估谁输谁赢。

如要进一步分析,许多人会把选民分得更细,细部讨论今次选举不同种族、性别、地区选民的投票倾向,讨论各个候选人的选民基础。 这自然是一个重要的方向,端传媒也持续提供这种类型的分析。

不过,这篇分析要回答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到了选前7天,到底该怎么理解此时此刻的“平盘”? 这样的民调结果,反映了这场选战、这两位候选人怎么样的特色? 换句话说,这场选战咬得很紧,这件事情本身代表了什么?

在这篇文章中,端传媒精选以下3张图表,正是要以最为扼要、最为浓缩的方式,回应这个问题。 简要来说,民调平盘的意义有三个层面:

首先,民调平盘反映拜登退选之后,在过去的三个月内,“定义贺锦丽”这场仗双方阵营打成平手,没有谁特别成功。

往后推一层,这意味着即使美国民众对拜登政府经济走向非常不满意,但特朗普过去却也没能把自己成功定位为一位能带来正向改变的领导人,才让贺锦丽在出场后有一搏的机会。

而展望未来一周,“平手”意味着双方在争取游离选民的同时,也势必得想办法维持既有支持者的热情,确保他们真的会出门投票,在这方面也完全没有松懈的本钱──然而,要兼顾这两个目标却也并非易事。

2024年2月22日,一群特朗普的支持者在美国马里兰州举行的保守政治行动会议上举着标语。 摄:Amanda Andrade-Rhoades/Reuters/达志影像

一:为什么没人领先?

过去端传媒和一些其他分析者都曾指出,今次选战最大的重点是“定义贺锦丽”:全美国选民普遍都已经认识特朗普,好好坏坏都有了定见。 而在民主党方面,原先拜登的包袱太多,一直无法克服自己跟特朗普之间的差距; 贺锦丽上阵之后让选战重新开始,与特朗普立刻战成平盘。 然而,由于不少选民认为还不够认识贺锦丽,他们遂成为选战的关键,双方阵营因此需要透过辩论、广告、上节目等各种方式,影响选民对贺锦丽的认知。

也因此,今次民调最值得观察的趋势,就是贺锦丽支持率在7大摇摆州的变动,看看她在站稳脚步上场之后,是否还能额外争取到选民,还是反倒会流失支持者。

而话说回来,这个观察方向也更能发挥选举民调的长处:民调最大的看点本来就不是谁输谁赢,而是看出变动的趋势。 今届选举,本来就很难期待从民调直接判断谁输谁赢,这有两大原因。

首先,民调分析本来就必须容许一定的误差范围,正负3个百分点起跳是业界常态。 而这段时间以来,所有证据都显示美国两党的实力差距现实上真的非常小,不论是全国支持率还是关键州选情,双方差距本来就很可能不足2到3个百分点。 因此,光是从误差范围的角度来看,二人民调差距屡屡小于误差范围就不足为奇。 何况,2016年和2020年美国大选民调之所以失准,主因都是难以预测哪些选民最后真的会出来投票,各家民调公司虽然都用尽方法改进,但没人能保证2024年不会有相同的问题。

但这不代表民调没有价值。 不管候选人的支持率实际上有多少个百分点,如果该位候选人的支持率真的在选战过程中发生明显变动,一次增加或流失了不少支持者,那么,除非这群支持者都集中在所有民调公司都忽略的群体,不然,多家有信誉的民调公司重复做民调,应该还是能够侦测到这样的变动。 换句话说,相对于绝对的数字,相对的趋势反而更为重要。

所以,贺锦丽能否延续换将后的气势,在7大摇摆州争取到更多选民? 还是反而会被特朗普阵营定义成恐怖的极端派,或者自己犯下太大的错误,反而流失选民支持? 而答案是:两者都没有发生。

市面上有几家媒体都用了不同标准筛选民调,将他们认为有信誉、有参考价值的民调加权平均,每日滚动式更新。 这篇文章是取用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的数据,并以半个月为单位,呈现出贺锦丽在各州支持率的变动,但其他媒体的数据也不会差异太大。

而从图上可以看出,从8月1号起算,在贺锦丽确定披挂上阵之后,整个选战期间,她在关键州的平均支持率都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事实上,若以半个月为单位,除了8月下半以外,其他时间区间的支持率变化顶多就是正负1%,普遍甚至更低,并无水位变化。 而即使在8月下半,也只有一个州变动超过2%(內華達)、再兩個州超過1.5%(北卡和佐治亚),从民调分析的角度来说也不足以让分析者有信心宣称绝对有变动,仍旧无法排除只是抽样下正常的高低起伏而已,甚至还有可能只是反映不同时间范围内被纳入的民调机构在加权方式上的差异。

换言之,虽然选战过程中有许多“事件”发生,各方阵营尝试界定贺锦丽是怎样的人,但这些事件要不船过水无痕,要不对贺锦丽有好有坏、互相抵消。 或许在现实中有微小的变动,但这种小幅度的变动本来就难以用民调侦测。 当然,不少分析者还是会说贺锦丽支持率一度上涨、但又退回原点,但比较保险的说法依然是:三个月过去,贺锦丽不过不失,没有明显被特朗普阵营逼退,但也没有明显额外争取到什么支持。

更进一步来说,贺锦丽上阵至今,选战最大的重点依然在于“她不是拜登”,加上初次亮相让亲民主党的选民有好的第一印象,这让她能够在参选那一周就赢得比拜登更高的支持,抹平了拜登和特朗普之间的差距,让民主党有机会重新来过。 但在此之后的三个月,双方种种选战操作都没有带来民调能够侦测出的重大波动。

2024年10月13日,北卡罗来纳州格林维尔,支持者披着印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贺锦丽的旗帜在竞选集会上伴随着音乐唱歌。 摄: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二:经济议题为何没压垮贺锦丽?

从上述民调看来,这三个月以来,两大阵营定义贺锦丽的结果大抵扯平,并没有谁占了上风。

但其实,许多读者可能会感到纳闷:“定义贺锦丽”凭什么成为选战重点? 美国民众明明对拜登政府经济表现这么不满,贺锦丽身为副总统,理应代表这个被认为失败的执政团队,而挑战者特朗普则该理所当然代表改变,为什么经过三个月,贺锦丽的支持率却没有掉回拜登的水平?

确实,各家民调都普遍显示,拜登的不满意度高达6成,选民也有约三分之二认为国家在错误的轨道上。 甚至,直到今天,各家民调也相当一致,当民众被问到在经济上更信任谁,或者谁的经济政策可能比较有帮助时,特朗普也都能屡屡小幅领先贺锦丽,只不过领先幅度已经稍有缩小。 贺锦丽之所以有机会定义自己,不会在这三个月内被慢慢压垮、渐渐回归到拜登的水平,显然有其原因。 固然,有些关键选民在堕胎权、人格特质等议题上更信任贺锦丽,但经济毕竟还是选民最重要的考量,单凭这样远远不够。

更重要的是这一个先决条件:民调显示,对很多独立选民来说,当他们在面对经济问题的时候,他们心中所认识的特朗普并不是他们预设的解答,许多关键选民不认为他真的就能挑起改变的担子。 九年来,大家都已经对特朗普有既定印象,而每个人心中的印象好坏不一。 具体来说,即使特朗普的核心支持者很热情,认为特朗普能带来低物价等等,但很多独立选民未必这么相信特朗普。 所以,由于特朗普未能利用过去九年、特别是自己执政的四年把自己定位成好的改革者,贺锦丽才有机会维持住此刻的平盘。

根据Times/Siena十月份最新民调,面对特朗普和贺锦丽两个选项,选民并未压倒性认为特朗普能带来好的改变。 一方面,民主党选民和共和党选民一样,都一面倒认为自家候选人最能带来有利的改变,换言之,民主党的选民即使对经济不满意,也几乎不会转向特朗普寻求解答。

但另一方面,至少同样关键的是,在独立选民当中,只有4成认为特朗普更在乎自己这样的人(独立选民中反倒有47%选择贺锦丽),也只有44%认为特朗普更能代表改变,才刚好跟贺锦丽打平。 至于认为特朗普会对自己有帮助,比率也同样只有4成出头。 换言之,即使人们都对于经济不满,但过去九年来,特朗普给许多独立选民的既定印象不够成功,未被多数认定为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无法立即取得多数人认可“能带来对我有利的改变”。

这也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同份民调也显示,认为特朗普当年执政期间的经济政策对自己有帮助的比率,在全体选民中本来也就只有4成出头,在独立选民中亦然。 独立选民即使不满拜登的经济表现,却也未必急着想“回购”特朗普,是这三个月选战平盘的基础先决条件。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贺锦丽登场之后,虽然特朗普在经济政策上的信任度仍维持领先,但相较于拜登时期,领先幅度已经大幅缩水。

所以,贺锦丽在这三个月能有定义自己的空间,可以尝试多说服一些尚未决定的人,用降低药价、打击价格哄抬、中产阶级降税等等政策宣示,争取他们当中多一点人认为她才代表正面改变。

三:难以额外争取更多选民怎么办?

但是,这也只意味着特朗普无法充分利用民众对经济的不满而已。 “经济观感”的主战场对民主党不利仍是事实,所以此刻也只是打了个平盘。 而且贺锦丽在初次亮相之后,三个月来也难以在各摇摆州再有进展、再吸引更多人,所以如此胶着。

那么,展望选战最后一周,如果三个月来双方都难以再有所斩获,两个阵营还能用什么方式改变战况吗?

一方面,针对目前尚未决定的选民,此刻势均力敌的双方当然不敢放松。

但要怎么争取才对呢? 答案其实不是要扭转印象。 如果一位选民现在还有所保留,这意味着他这几个月来对于候选人都有一些重要的疑虑,那么,两大阵营在最后一周还想要化解这些疑虑本身、要扭转选民的想法,可能也已经太迟。

相反地,比较合理的作法反而是决定话题,在最后阶段更强调己方加分、对方扣分的议题,比如特朗普可能会选择边境或者通膨议题,或是人们整体对现况的不满、对政府的不信任; 贺锦丽则可能选择强调堕胎权或民主体制,或者在领导人特质上做出对比。 总而言之,面对这群选民,重点在于鼓励他们在最后一刻这样想:“虽然我还是不喜欢这位候选人这样,但我现在觉得‘另一件事情’还是比较重要,所以还是得要出门投给这位候选人。”亦即,面对这群选民时,设定议题才是最后阶段的关键。

但另一方面,贺锦丽跟特朗普也都要确保自家的支持者真的会出来投票──自家选民如果不出来投票,支持率就得打上折扣,无法完全转换为得票率。 在这场势均力敌的选战中,每一票都是关键。

就此,候选人能够做的就是维系既有支持者热情,特别是摇摆州支持者的热情,直到他们出来投票为止。 而在这方面,也没有哪一方有松懈的空间,因为双方支持者的热情程度同样不相上下:

知名民调机构Quinnipiac University Polls发布五个摇摆州个别的民调,其中特别询问已经决定的选民是否非常热情(very enthusiastic),很热切地想要投下这一票。 在这方面,双方阵营都取得了相同程度的成果。 账面数字上,特朗普支持者中非常热情的比率在宾州和密西根略高,贺锦丽则是在北卡和佐治亚略高,但差距都在2至4个百分点以内,民调解读上应该要视为不相上下。

既然不能松懈,那么在选战最后一周,维系支持者热情、提醒他们一定要出来投票,也势必会成为候选人非常关注的事情。 尤其对特朗普阵营而言,因为特朗普支持者提早投票的比率较低,已经入袋的选票相对较少,更是需要把热情维持到最后一刻。

但是,“争取游离选民”和“维系支持者热情”这两大目标有时可能指向一致的策略,有时却可能发生冲突。 以特朗普为例,特朗普支持者和剩下的游离选民对移民、边境的看法未必一致,而能够接受的谈论方式更会有所差异,一些人可能买账较为激情、种族色彩较为浓厚的表达,但对另一些人、特别是犹豫中的温和保守派选民来说,这种言论可能恰恰提醒着他们为何对特朗普总是有所疑虑。 问题因此在于:虽然绝大多数的人对特朗普心意已定,但特朗普最后阶段冲高支持者热情的同时,会不会反倒提醒了一些游离选民为什么无法接受他当选? 同理,贺锦丽或许不会触怒太多人,但她是否能够找到足够好的沟通模式,在冲高热情的同时依然说服更多尚未决定的选民? 又或者会说得不清不楚,反倒落得两头空? 这是选战最后一个礼拜可以观察的关键面向。

总统摇摆州民调平盘又“不代表”什么

在这三个大重点之外,在民调紧绷的最后阶段,端传媒还可以提供以下三项补充资讯,澄清“民调平盘”这个现象又不应该如何解读:

1、民调紧绷并不代表最后结果必然接近。

即使最后民调平盘,并不代表双方最终的选举人团票会接近270票这个当选的魔术数字,不代表会重演2000年选举的情况,再度让胜负完全系之于单一个州的开票结果。

这固然是一个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由于民调呈现平盘,如果最后一周任何一方阵营在关键选民群体(如工会工人、郊区女性、黑人男性等等)冲高支持率,就很可能可以在多个州同步冲高票数,进而在多个摇摆州同步进击取胜。

举例而言,假使这次呈现观望的工会工人在最后一刻“起义来归”,大幅度回到民主党的老巢,贺锦丽就很可能一次拿下宾州、密西根州、威斯康辛州的44张选举人票,甚至还加上内华达州的6张,就能轻松取胜。 相对地,特朗普在选战最后阶段积极争取少数族裔年轻男性选票,假如在最后一刻真能奏效,就可能让民主党在每个摇摆州都失去生机。 重点在于,这些最后一刻的变动很可能都会七州同步,所以当然可能让多个州都倒向同一个方向。

如果这次各家民调单位同步高估或低估哪一群选民出门投票的意愿,这也很可能是系统性的问题,会导致某阵营在几乎每个摇摆州都被高估或者低估。 假使如此,多个摇摆州最后将都会由那位被低估的候选人赢下。

这在本次选举尤其重要:上届特朗普阵营宣称选务不公,特朗普本人甚至致电佐治亚州选务官员,要求官员额外“找出11,780票”、以逆转选举结果。 而在本次的选举中,选务问题势必成为更大焦点,假使胜负又仅仅系之于少数一两个州,若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该州选务官员或政治人物之上,争议与冲突恐将更加剧烈。 目前看来,这种情况确实可能出现,但也不宜高估其发生的可能性,单一候选人几乎横扫七大摇摆州也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此外,在过去一些选举中,各家民调机构会一起低估同一位候选人。 比如在前两次选举中,业界都普遍低估特朗普的得票率,假使今次相同问题又再度上演,那也很可能不会仅限于发生在一两个摇摆州,而是是七大摇摆州同步发生。 如此一来,最后也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况。

但这样的事情真的会重演吗? 如果会,一定是低估特朗普吗? 这就是这篇文章要厘清的第二个常见误解。

2024年10月17日,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威尔明顿的一个投票站。 摄: Allison Joyce/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2、民调确实可能普遍高估其中一方的支持率,但不一定是高估哪一方:

由于全国性民调在2020年普遍低估特朗普支持率,在2016年更是明显低估、导致大众普遍预期希拉里当选,许多读者可能怀疑这件事情是否可能重演。

答案是:有可能,但被高估的倒也不一定是特朗普。 选举民调不是拨完电话就能得出结果,因为回答民调的民众通常都不能反映选民实际的样貌,民调机构必须按照各自的方式加权,试图让民调结果能够反映最后将会出来投票的选民群体。

而这无可避免涉及猜测,因为机构并不可能断言不同群体在今次选举中的投票率。 而民调机构在2016年和2020年之所以出现系统性的偏差,主因是特朗普选民中有不少是传统上较少投票的选民,而且又可能格外不信任媒体或研究机构,所以让各家民调机构几乎一齐低估了这群人在最终选民当中的比率,进而低估特朗普的支持率。

这件事情确实可能重演,但民调机构在这几年间也已经努力修正这样的问题,各家民调机构采取的修正方式也各自不同:在招募受访者时,有些机构加强用非传统的方式(如不同网络工具)接触受访者; 而在加权时,有些机构则强调教育程度或上次把票投给谁等因素,确保最终加权结果在这些方面具有代表性。

这样的修正是否足够? 没有人能够断言,甚至有不少业界人士担心这将是过度修正,反而会高估特朗普的支持率。 在业内,根据“上次把票投给谁”这个变项加权尤具争议,有些人担心比起其他问题,受访者“自称四年前投给谁”更不可信。 尤其,过往民调发现,总是会有相当比率的受访者明明并未投票、或是投给上次的败选者,却跟民调机构说自己投给上次的胜选者。 如果套用到今次的美国选举当中,这将会使得“真正的民主党选民”在加权时被稀释,反而低估贺锦丽的支持率。

总而言之,民调平盘背后的真实情况,会不会其实是其中一方被所有人低估? 有可能。 但被低估的那一方是否一定是特朗普? 没有人能说得准,可能是贺锦丽也说不定。

3、总统民调平盘,跟国会选举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每次总统大选也都将同步改选所有众议院议员,以及三分之一的参议院议席。 既然是同步选举加上美国两党逐渐壁垒分明,总统摇摆州平盘是否代表国会平盘呢?

答案是否定的,而这在参众两院的状况又并不相同。

在参议院,因为只有三分之一议席改选,所以哪些州举行改选就显得非常重要。 美国参议院目前双方议席各占一半,依照宪法,投票平手时是由副总统投下关键票,所以民主党目前仅以一席之差位居多数。 但是,这一次改选的议席中是以民主党现任议席为主,尤其需要捍卫许多艰困选区,所以要守住多数席位非常困难,很可能将改由共和党居于多数,主导联邦法院法官同意权等重要问题。

其中,西弗吉尼亚州的议席已注定由共和党夺下,该席位原先是由在地实力雄厚的保守派民主党(后来甚至脱党)议员长期连任,他退休之后必将由共和党继位。 另外,民调也显示,民主党在蒙大拿州(Montana)的现任参议员也明显落后,共和党因为自认胜券在握,甚至已经大幅削减在蒙大拿的广告预算──这也不令人意外,蒙大拿州早就是共和党铁票区,现任民主党议员只是靠着现任优势与在地实力苦撑。

最后,俄亥俄州过去是摇摆州,但现在也已翻红,现任民主党参议员同样陷入苦战,但他仍有在地支持、特别与工会相当友好,或仍有保住席位的机会。

不过,民调也显示民主党在德州和佛州这两个共和党安全选区,意外与属于共和党右翼的现任参议员追近。 虽然观察者普遍认为共和党现任者保有这两席的胜算依然较高,但这也意味着即使蒙大拿州或俄亥俄州被翻盘,民主党也仍然握有一丝生机。

以上这些有悬念、可能易手的议席,皆不属于今次总统大选的摇摆州。 相反地,虽然宾州、威斯康辛、密西根、亚利桑那、内华达都各有一席参议员需要改选,否则外界反而都预期民主党能够守下,在民调上民主党候选人也都保持领先,仅有威斯康辛州的民调在最后关头略有拉近。 除了因为民主党候选人受欢迎或具现任优势,在亚利桑那州也同时是因为共和党推派的候选人极不受欢迎。

至于众议院的组成同样无法反映全国民意,尤其不代表摇摆州民意,因为许多州都有州议会多数党刻意重划选区的问题,加上美国政治的城乡分歧、地理分歧越来越大,都导致绝大多数众议院议席并无实质竞争。 根据无党派权威选举分析机构Cook Political Report的分析,在435个议席当中,只有25个是双方胜算接近,加上12个大致倾向民主党、6个大致倾向共和党,将会决定众议院多数由谁取得的席次总和仅43席,不到全体的1成,等于392个、超过9成议席都无真正竞争。

所以,总统的民调和众议院的选情是两回事,而总统大选的摇摆州更完全不等于众议院摇摆议席所在地。 实际上,这25席当中,只有8席位在今次总统大选的摇摆州(宾州3席、密歇根2席、亚利桑那2席、北卡1席),反倒深蓝色的加州就有5席、纽约州亦有2席,而这些席次的选举结果则反而可能取决于更在地的因素,比如纽约州选举就和民主党籍州长的民望有关,加州不同选区的种族和阶级组成则有巨大差异,虽然同样紧绷,但和总统选举的胜败必须分开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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