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初選47人案今(2日)處理最後一批、新界東9名被告的求情。大律師陳世傑庭上讀出鄒家成的求情信節錄。鄒的社交媒體發布信件全文,當中提到他在15歲時首次參與七一遊行,令他明白社會不公,他參政望為民發聲,實現真正民主化,雖從未信35+可能,但始終深信民主的價值,即使今天為爭民主而身陷囹圄,仍相信「為人民服務的民選政府」終有一天必將降臨香港。

鄒又指,他由始至終無意違反《國安法》,亦想像不了參選本身已構成危害國安,《國安法》生效後他一度想退選,但自覺身為政治人物肩負對人民的責任而繼續,「我懼怕,倘若連參選人都臨陣退縮,香港只會被恐懼的情緒籠罩,公民社會一沉百踩。我不忍心退選,我無法離群眾而去」。鄒指他初心始終不變,依然相信民主與公羲、關懷弱者、望香港變得更好,獄中數年他努力讀書、修身修心,雖不知何時重獲自由,但盼出獄時能自豪說:「這些年我都沒有枉過」。

大律師陳世傑陳詞指,鄒屬於「積極參加者」,但他基於錯誤法律意見犯案;而鄒現正就立會暴動案服刑,望法庭避免判處壓毀性刑罰。陳最後又特別提到,本案被告是好人,只是不幸在錯誤的地點和時間出現,當中包括醫生、律師等,懷着良好意願參選、非為私利,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罪犯,望法庭能法外開恩,「在這宗案,寬容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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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遊行、雨傘運動為關心社會契機 盼建更公義社會

代表鄒家成的大律師陳世傑讀出鄒求情信部分內容。據《獨媒》取得的求情信(全文見文末),鄒家成指自己出身基層、一家七口靠綜緩渡日,15歲時照顧患病的父親,令他培養出對弱者的關懷和同理心。父親病逝後,他奮發圖強讀書,最終如願入讀大學修讀護理,準備日後成為護士,幫助社會上像其父親那樣無法自理的病者。

同是15歲那年,鄒跟隨師兄首次參加七一遊行,自言「我深深為人們對公義的追求及對弱勢社群的關懷所震撼」,也覺醒到其家庭的困境是數十萬家庭共同面對的問題,現象背後是社會結構性不公。鄒形容,那次遊行成為他關心社會、積極參與公民事務的契機,「只要有能力,我就希望幫助弱勢,令香港成為一個更好、更公義的社會」,他之後每年也會參與遊行。

鄒續指,因着對社會的關懷,2014年雨傘運動亦不時抽空到場支持。有段時間,他每天放學便到金鐘由示威者搭建的自修室讀書、與其他人談及對香港未來的想像。鄒說,運動雖然失敗,未有爭取到港人渴求的民主政制,但卻更堅定他參與政治的決心,因為唯有建立到如美國前總統林肯所言真正「為人民服務的民選政府(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才有機會終結對弱者的壓迫、為社會帶來公義。而雨傘運動也令他相信透過公民參與,「我們的確有改變社會、推動公義的能力」。鄒直言:「這份信念,就是我當年參選的初衷,並無異心。」

無意違反《國安法》、基於對人民責任繼續參選

鄒續表示,他參政「就是希望為民發聲」,加強在野民主派在議會內的實力,制衡非民選的行政機關,為實現真正民主化帶來可能。他從未相信35+的可能性,但始終深信民主的價值,即使為爭民主而身陷囹圄,仍信「為人民服務的民選政府」終有一天必將降臨香港。

鄒續指,「由始至終,我根本無意違反《國安法》,亦想像不了參選本身原來已構成危害國安。」《國安法》生效後他一度萌生退選念頭,驅使他繼續參選的,「是自覺身為政治人物所肩負對人民的責任」,「我懼怕,倘若連參選人都臨陣退縮,香港只會被恐懼的情緒籠罩,公民社會一沉百踩。我不忍心退選,我無法離群眾而去。」因此在刪去所有有機會被視為違反《國安法》的宣傳內容後繼續「與民同行」。

鄒指今天的他與15歲相比,起了不少變化,但自言初心始終不變,「我依然相信民主與公羲,依然關懷弱者,依然希望香港能變得更加好,大家能過上更有尊嚴的生活。」鄒指在獄中的幾年,「努力讀書,努力修身,努力修心」,學習改善跟家人的關係,學習降伏憤怒與不滿,學習何為無條件的愛,「這一切,都只為貫徹15歲以來所走的道路,毋忘初心」。鄒最後說,不知道距離重獲人身自由還有多久,「我只盼在踏出監獄的一刻,能自豪地跟大家說:『這些年我都沒有枉過』。」

辯方指鄒基於錯誤法律意見犯案 屬「積極參加者」

陳世傑陳詞指,鄒家成被錯誤的法律意見所誤導、基於對法律的無知犯案,有人甚至說,戴耀廷作為一個法律學者,可能比律師有更好的法律意見,但《國安法》後對初選是否合法存有不確定性。

陳接納,法庭判刑時可參考刑期分級制,並可視鄒家成為刑期3至10年的「積極參加者」。陳指,鄒在案中非關鍵人物、可有可無,對計劃無真正幫助;他不迴避鄒發起「墨落無悔」聲明,但強調文件屬多餘(superfluous)。

辯方指鄒犯案時年輕、不成熟

陳續提到鄒的背景,指形容他為激進是太過嚴苛和錯誤,認為鄒提倡香港民族理念,不應被視為加刑因素。陳又指,鄒並非提倡暴力對抗中國,只是對抗因殖民時代遺留下來的不公制度,望法庭考慮犯案時他只是20多歲,在2019年社會不穩下,作為「熱血青年」,不知道世界現實上如何運作,只以他所知的對錯向前衝如蠻牛(mad bull),但他並非為個人私利,而是為香港人的利益。

陳指,考慮到鄒的愚蠢、不成熟、沒有足夠資訊(ill-informed),社會當時又經歷多人參與的示威,鄒很容易被社會的高漲情緒所蒙蔽,但他已得到了教訓。陳又指,鄒之所以在協調會議和社交平台大聲疾呼(vociferous),均顯示他對他所相信是對的事的決心和渴望。

鄒另涉立會案 辯方指同出於對《基本法》不滿 望考慮整體情況減刑

陳又指,鄒雖因七一立會暴動案被捕,但於本案提控後,才於2021年3月就立會案提堂,並於2023年8月去信表示認罪。陳指,兩案性質均是政治,表達出鄒家成對《基本法》的不滿,鄒在立會案的行為包括撕毀《基本法》,因認為沒有妥當落實,以此表達他的沮喪,這亦是他參選的原因。陳又指,鄒於該案刑期逾5年,已服出代價,並預計於一年半內服刑完畢,望法庭考慮整體量刑原則而減刑,避免判處壓毀性(crushing effect)的刑罰。

辯方指本案被告是好人 寬容是有必要

陳世傑最後指,經歷近120審訊、及過去一個月的求情,他希望說,「在正常情況下,本案被告是好人,只是不幸地在錯誤的地點和時間出現(In normal circumstances, these are good people, unfortunately, they found themselves in the wrong place, at the wrong time.)」。陳指,本案被告來自社會不同界別,具有重要和成功的地位,像是醫生、律師、航空業、衞生界、立法會議員、社工和有抱負的學生,他們懷着良好意願參與運動,非為私利,但突然全變成非法。

陳比喻,《國安法》生效時,被告就像在一架失控的車上,以其自身動力高速前進,所有人都需要面對很長的刑期,也對個人生活有很毀滅性的後果,不僅影響他們自己,也影響他們身邊的人。陳續說,這是他個人的看法,並望法庭考慮,「35+計劃」是由一班業餘人士(amateur)聚起來,嘗試如專業人士般行事,計劃若不是注定失敗、也只有很少機會實現,甚至可說是「蠢得可笑(farcical)」。

陳又說,除了首5名被告,沒有任何其他被告有資格停止「35+計劃」,只有組織者有資格和責任這樣做,但最後沒有這樣做。法官李運騰說,他們選擇「跳船(jump)」,陳同意,指他們只是自己跳船。陳又說,法官對處理嚴重罪犯有經驗,但本案被告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罪犯,望法庭能法外開恩,「寬容是本案的關鍵,尤其在這宗案,寬容是有必要的(mercy is warrant)」。

鄒女友:鄒正直善良、身陷囹圄仍努力學習思考

辯方亦呈上鄒家成女友求情信(全文見文末)。據《獨媒》取得的信件,女友指與鄒相識三年多,鄒是她遇過「最正直善良、堅韌和有承擔的人」,她過去一年抑鬱症病發,鄒在探訪和書信靜心聆聽她的經歷,分擔其苦痛,即使被高牆阻隔,「我依然從他身上獲得沒間斷的正念,他成為我拼命活著、提升自己的一大動力」。

女友指,即使鄒身陷囹圄,但從不鬆懈,仍努力學習、保持思考,每天看書、讀報、唸經、打坐等,讀過的每本書都有筆跡和讀後感,信件很多關於對生命和學習的反思,亦依舊關心社會和世界,近至安達臣道塌天秤意外的遺孤,遠至加沙戰火中受苦的人民,都看見他們的苦痛。

女友:鄒投身政治非為私利、學佛盼實踐無條件的愛

女友指,鄒2020年末起篤信佛教,在牆內一直專注修行,變得比以往更慈悲、強大,也學會從容地接受苦難、放下貪執和仇恨,鄒指當下最希望可以實踐「無條件的愛」,由伴侶出發,繼而愛家人、身邊的朋友,乃至理念不同的人。而鄒因無法從護理系學士畢業,望出獄後赴外國進修取得學位,彌補遺憾。

女友指,鄒投身政治從來並非為一己私利,僅是因為他無法離群眾而去、無法離自己心愛的城市而去,真誠盼着她終有一天變好。女友表示,感激這個美好的相遇,會繼續堅定地在路上陪鄒面對每個難關、互相扶持,一起成為更好的人,善良如初。她由衷希望鄒和他所愛的人能早日重聚,懇請法官能予他及早重啟人生的機會。

案件編號:HCCC69-70/2022

鄒家成求情信全文:

法官閣下:

今日我希望向閣下分享我在15歲那年發生的兩件事情。它們對我的生命有著深刻的影響,能協助閣下更透徹地理解今日站在你們面前的第37被告。

首先是我父親的病逝。

我出生自基層家庭。自我有記憶以來,父親一直惡病纏身。失去經濟支柱,我們一家七口很長一段時間只能依靠綜援度日。然而,由於他早年經常對其他家庭成員暴力相向,弄得家中永無寧日,即使後來他病情惡化要人院,家中除了母親之外也沒若麼人會去探望他。

在我15歲那年的某一日,醫生批准他出院。踏進家門的一刻,看到昔日那個動不動就大發雷霆的家暴者,如今卻成了一個駝著背、瘦骨嶙峋、每走一步都相當吃力的老病人,我曾經內心對他的恨意頓時全消,只想讓眼前的人在生命最後的時光能過上更有尊嚴的生活。

一方面是為了父親,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分擔母親的辛勞,自那一天起,我每日放學便會幫忙照顧他,砌病床,分配菓物、餵食飯、幫忙洗澡…..大概就是這段日子,我漸漸培養出對弱者的關懷和同理心。只要尚有一絲餘力,我都希望盡我所能使他們少一點痛苦,過上更好一點的生活。

不久,他就病逝了。

不再需要回家照顧父親,每日放學後我改到自修室讀書。發奮圖強,只為成為一個更有能力的人,幫助更多弱者。最終,我如願入讀大學,修讀護理,準備日後成為一名護士,幫助社會上無數像我父親當年那樣無法自理的病者。我還記得收到大學錄取通知的那一天,母親笑得特別燦爛。我知這,我正走在上對的這路。

另一件對我影響深遠的事情是我首次的公民參與。15歲那年,在忙於照顧父親的期間,機緣巧合之下我跟隨一位中學師兄第一次參加「七一遊行」。在遊行隊伍中,縱使天氣炎熱、人群擠擁,我深深為人們對公義的追求及對弱勢社群的關懷所震憾。我覺醒到我家庭所面對的困境絕非我們一家七口獨有,而是數以十萬計家庭所共同面對的問題。現象背後,更是有著社會的結構性不公。

當時我年紀尚小,未懂得有條理地分析社會問題,更遑論是提出具建設性的解決方案。但那一次遊行卻成為了我關心社會,積極參與公民事務的契機。亦是在那一天開始,我對弱者的關懷更進一步拓展為對香港弱勢社群及被壓迫者的責任感。只要有能力,我就希望幫助弱勢,令香港成為一個更好、更公義的社會。自那天以後,每一年我都會參與遊行,風雨不改。

亦因這份對社會的關懷,當香港在2014年爆發雨傘運動,即使忙於準備翌年的公開試,我也 不時抽空到現場支持運動。有段時間,每天放學就身穿校服背著書包,走到金鐘由示威者搭建的自修室讀書,再與其他示威者聊天談著對香港未來的想像,就成了我每天的日常。就結果而言,運動是失敗的,我們未有爭取到香港人渴求的民主政制。但對我而言,這場運動卻是更加堅定了我參與政治的決心,因為唯有建立到如美國前總統林肯所言的一個真正「為人民服務的民選政府」(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才有機會終結對弱者的壓迫,為社會帶來公義。更重要的是,這場運動使我相信透過公民參與,我們的確有改變社會、推動公義的能力。

這份信念,就是我當年參選的初衷,並無異心。

如我作供時所說,我參政,就是希望為民發聲,加強在野民主派在議會內的實力,制衡非民選的行政機關,為實現真正民主化帶來可能。或許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我從未相信35+的可能性,但與不少香港人一樣,我始終深信民主的價值。即使今日我為爭取民主而身陷囹圄,但我仍然相信,這個「為人民服務的民選政府」終有一天必將降臨香港。

由始至終,我根本無意違反《國安法》,亦想像不了參選本身原來已構成危害國安。《國安法》生效之後,我一度萌生退選念頭,驅使我繼續競選的,是自覺身為政治人物所肩負對人民的責任。我懼怕,倘若連參選人都臨陣退縮,香港只會被恐懼的情緒籠罩,公民社會一沉百踩。我不忍心退選,我無法離群眾而去。於是,在刪去所有有機會被視為違反《國安法》的宣傳內容後 ,我決定重新上路,與民同行,走完最後一段初選之路。

今日的我跟15歲時相比,歷練固然多了,對自身及世界的理解也因此有了不少變化。但我的 初心始終不變。我依然相信民主與公義,依然關懷弱者,依然希望香港能變得更加好,大家能過上更有尊嚴的生活。在獄中的這幾年,我努力讀書,努力修身,努力修心。我學習改善跟家人的關係,學習降伏憤怒與不滿,學習安忍,學習懺侮,學習和諧與平靜,學習慷慨,學習何為無條件的愛。這一切,都只為貫徹15歲以來所走的道路,毋忘初心。

我不知這自己距離重獲人身自由還有多久,我只盼在踏出監獄的一刻,能自豪地跟大家說:「這些年我都沒有枉過」。

鄒家成
2024年7月15日

鄒家成女友求情信全文:

法官閣下:

本人與鄒家成相識三年多,並發展成情侶。
鄒家成是我的伴侶,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遇過最正直善良、堅韌、謙卑和有承擔的人。他富有同理心,善於感受他人之苦,也從不吝嗇對受苦的人的關懷,眼裡皆是眾生。

作為伴侶,他尊重我的每一個選擇,鼓勵並支持我出國進修、增值自己,期許我們再遇之時皆能成為更強大的人。他曾對我說:「我想和你一起面對內心和世界的挑戰。」而他說到做到。他在我人生最壞的日子穩穩地接住我一去年我的抑鬱症復發,他在探訪和書信中靜心聆聽我的經歷,分擔我的苦痛。他更鼓勵我偕他一起研讀佛教思想,學習修行。他願意包容我的不足,也時常提醒我要多作反思一一學習慈悲、安住正念、觀照內心、心存規律、活在當下,這都是我從他身上學會的事情。這段日子,儘管被高牆阻隔,但我依然從他身上獲得沒間斷的正念,他成為我拼命活著、提升自己的一大動力。

作為兒子,他為人顧家、孝順。他就讀中四那年,父親因病離世。而在其父患病臥床的那段日子,他為母親分擔作為照顧者的重擔一一洗澡、餵食飯、分配藥的份量,從而建立對護理的興趣。後來,他入讀香港都會大學護理系,立志成為一名護士。2021年還押期間,他申請保釋就是為了圓滿母親的心願—重尸難日卜在她面前戴著四方帽接過證書,走完一場畢業禮。保釋那段時間,他為家裡添置新傢俬,為自己安排好入獄的事宜,免讓家人操心。作為朋友,他博愛、慷慨、真誠待人。他時常關心朋友近況,善於將佛學思想套入生活,以自身經歷為朋友紓憂解困。

家成身處牢獄已經三年。即使身陷囹圄,但他從不鬆懈,依然努力學習、保持思考,在泥濘中一步步前行。在獄中的日子,他堅持生活規律:每日看書、讀報紙、唸經、打坐、懺悔;每周做反思,總結學習目標、檢視進度。他著重自身改進,同時積極汲取及鑽研知識一一佛學、政治哲學、經濟、歷史、英語、寫作。他在監倉讀過的每本書,每頁都有筆跡,還有用間尺劃下重點的橫線;之後他會寫低十多頁筆記,再寫讀後感;有不理解的地方,他會把握每次探訪時間虛心向前輩請教。我們的信件中,很多也是關於他對生命和學習的反思,有時他更會向我分享閲讀感想,並邀請我給他反饋,不會放過每一個進步的機會。他依舊關心社會、關心世界:近至安達臣道塌天秤意外的遺孤,遠至加沙戰火中受苦的人民,他都能看見他們的苦痛。

三年前他因為官司纏身,最終無法以護理系學士身分畢業。他希望在出獄後能赴外國升學進修,取得一個自己心儀的學位,彌補當日的遺憾。而他在獄中勤於自學多種知識、專注鑽硏佛學,就是為離開監獄這一天做好準備。

家成由2020年末起篤信佛教,至今三年多。對他來說,佛是智慧、慈悲和力量。佛教中有一句話:「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他矢志以「無分別心」幫助別人,不計較付出和回報。身處牆內三年,他一直專注修行,變得比以往更慈悲、強大,也學會從容地接受苦難、放下貪執和仇恨。他告訴我,當下最希望的是可以實踐「無條件的愛」一一由伴侶出發,繼而愛家人,愛身邊的朋友,乃至愛理念不同的人。

生於斯,長於斯。家成和很多年輕人一樣,於香港土生土長27年,與這片土地一起歷盡高低跌宕,也會關心社會時政。不同的是,他將自我實踐扣連社會公義,奮不顧身地站到浪尖上。他投身政治從來並非為一己私利,僅僅是因為他無法離群眾而去,無法離自己心愛的城市而去,真誠地盼著終有一天她能變得更好,這點並無因為時間流轉而改變。

我和鄒家成由相識到相戀,大部分相處時間都是隔著高牆、探訪室的玻璃,對話只能透過會計時倒數的電話筒,或需要等候多時的書信一一思念變得具體而殘酷。儘管如此,我依然感激這個美好的相遇。我會繼續堅定地在路上陪伴他面對每個難關、互相扶持彼此,在他出獄之時一起成為更好的人,善良如初。而我深信這天到來時,他擁有的會比失去的多。

愛別離苦,我由衷希望家成和他所愛的人能早日重聚,亦懇請法官能夠給予他及早重啟人生的機會,不要讓他失去希望。

2024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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