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亮医生:

您好。当我第一次知道您的时候,您已经去世,我是在新闻联播上得知您被平反的事,那一天,是2020年3月19日。当时的我正被关在广州市第一看守所。

我们素未谋面,直到今日。

对于武汉疫情,我没有感知,因为当时的我正被限制自由。

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李医生,我们都做了各自该做的事情。您作为医生,在疫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开始提醒同行:有不明原因的肺炎患者入院。最終,您被警察叫去派出所接受训诫,并且受到威胁:如果再犯,你就是寻衅滋事!

而我则为了捍卫自由而走向街头,我为了捍卫新闻自由和出版自由而帮助那些走向街头的人,哪怕他们已经和香港警察起了正面冲突,哪怕子弹横飞,哪怕硝烟弥漫,我帮助了他们,我义无反顾。

有人说我是“反中乱港”分子,那是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动摇了统治者的执政根基。

公道自在人心。

李医生,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您从被训诫,留下案底而一下子成为了英雄,身后被评为烈士,甚至全国各政府机构都要为您下半旗致哀,而我呢?不是被训诫,而是被判了刑。

好人要留下前科,而执政者和他们的走狗们,却可以拿着大把的金钱“投资”海外,而不管国民生活在困苦当中,也不管现在那4400万绝望的失业大军。还割着这个国家的国民的韭菜,如果有那么不服气的韭菜,那就要被训诫,要被判刑。

李医生,您知道吗?李克强总理也去世了,不知你们是否已经见过面。在他去世的那段时间在他的家门外已满是鲜花,就像悼念您一样。这一束束鲜花,真的是在悼念吗?那是在对执政者的暴政无声的控诉!因为李总理说过:人在做,天在看!

是的,人在做,天在看!

李医生,您知道吗?《庆余年》已经被搬上电视了,您的微博已经成为全国网民的哭墙,四年来,大家都在微博上和您聊天,我翻看您的微博,也不免失声痛哭,李医生,如果真有那天,我好想和您见上一面,简单地说一句:李医生,您好。

李医生,您知道吗?在您去世两年后,在西安、上海、以及我所生活的城市——广州也相继爆发疫情。如果说武汉在疫情的时候被封城尚情有可原,那么上海的疫情就简直是癫狂。一切以疫情为目标,所谓的“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到头来只是对作为人最基本的权利——生命权践踏。一切以防疫优先,哪怕洪水滔天!

李医生,您听听那《四月之声》吧,那是多么让人绝望的声音啊!普通市民的悲伤,基层干部的无奈,高级官员的无耻,全部在这《四月之声》之中。

李医生,您知道吗,在2022年的11月,全国爆发了声势浩荡的白纸运动,这场轰动全国的街头运动,才让执政者感到恐惧,最后不得不结束了持续三年的变态清零防疫政策。而在此之前,新疆已经因为疫情而封了3个月。没有水,没有粮食,家门被焊死。因为所谓的“防疫”,小区居民楼里的居民因无法逃生而被活活烧死,心脑血管疾病患者和癌症患者只能关在家里自求多福,家里养的宠物因为所谓的防疫而被活活打死。市民不服气,敲家里的锅碗瓢盆,却被指为“境外势力”煽动。

李医生,多么荒诞的国家,多么荒诞的政党,多么荒诞的世界。

但是,正因为那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那年11月的上海,年轻一代走上街头,第一次喊出了“习近平下台,共产党下台。”的口号。在一个拥有自由的国家,大家可以用选票来让施行暴政的执政者下台,让施行暴政的政党下台,而我们呢?等待的是,是秋后算帐,是大抓捕,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活在恐惧中,则永远恐惧;敢于面对恐惧,才会有真正的自由。

愿这个国家不再有恐惧,愿您在泉下安好。

一个和您一样的人